女性小说 > 美国内战史:1861—1865 > 第5章 危机:北方联邦军接连失利

第5章 危机:北方联邦军接连失利

推荐阅读:大秦国全录尼克松回忆录赣第德曼殊斐尔小说集涡堤孩永井荷风异国放浪记夏目漱石浮世与病榻日本侘寂德川时代的文艺与社会“意气”的构造

一秒记住【女性小说 www.nxxs.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1节 1862年秋季选举

    1862年秋季的选举投票趋势似乎对总统不利。在1862年10月和1862年11月的选举中,纽约州、新泽西州、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印第安纳州、伊利诺伊州和威斯康星州表态反对林肯。之前,除了新泽西州,其他州都投票支持林肯。民主党人赢得了国会议员的支持。他们如果在其他州拥有多数席位,将控制下一届众议院。在失利的情形下,新英格兰州、密歇根州、艾奥瓦州、加利福尼亚州、明尼苏达州、堪萨斯州、俄勒冈州和边界蓄奴州拯救了林肯。造成失利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解放黑人奴隶宣言》的发表。为联邦而战变成了为黑人而战,很多人视其为一种耻辱。相反地,“《宪法》革新,联邦守旧”成为大众的普遍观点。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因素导致了林肯的失利[1]。但造成各州不满的原因,主要是战场上一直没有传来捷报。虽然安蒂特姆战役大捷令北方人欢欣鼓舞,但随后,罗伯特·E.李的大军重渡波托马克河,未伤一兵一卒。如果乔治·B.麦克莱伦消灭了罗伯特·E.李的大军,乔治·P.比尔在肯塔基州大获全胜,那么林肯一定会得到联邦各州的支持。

    激进分子卡尔·舒尔茨的观点值得关注。通过他的观点,我们了解了林肯受到的谴责。卡尔·舒尔茨在军中写信给林肯说:“选举结果是对政府的严厉谴责,”而且政府应该受到谴责。“政府将共和党人领导的主要军力置于南方邦联军手中……在这场战争中,哪位共和党将军有过公平的机会?难道乔治·B.麦克莱伦、乔治·P.比尔、亨利·W.哈勒克和他们的属下心腹没有申明、获得、提出要求吗?政府是时候改变了。让我们接受全心全意作战的将军们的指挥吧……让所有不能胜任指挥官的将军们卸下盔甲吧……西点军校如果难当大任,就让它名声扫地。”[2]另一名激进分子查尔斯·艾略特·诺顿写道:“如果战场上捷报频传,那么秋季选举中的失败将对政府毫无影响。”[3]

    第2节 辛辛那提的恐慌

    戴维·托德(1805——1868)

    当罗伯特·E.李在弗吉尼亚州推进南方邦联大业的时候,布拉克斯顿·布拉格和柯比·史密斯正在肯塔基州展开行动,努力挽回南方邦联在西部的损失。柯比·史密斯打败了北方联邦军,占领了列克星敦。列克星敦是亨利·克莱的家乡,也是国家花园————蓝草区的中心。印第安纳州州长奥利弗·P.莫顿发电报给战争部长埃德温·斯坦顿说:“失去列克星敦相当于失去肯塔基州的心脏,打通前往俄亥俄河的道路。”柯比·史密斯的军队确实威胁到了辛辛那提和路易斯维尔,造成了当地人的巨大恐慌。辛辛那提宣布军事管制,关闭了所有商铺,责令暂停了所有交易。能打仗和能干活的人全部受命聚集在投票处,以便进行军事演习或劳动。街上的汽车都停了下来,人们排成长队操练,其中不乏名流、部长、法官等,许多人已经年过四十五岁。据说,一家报社发表了反动言论,但很快受到了镇压。俄亥俄州州长戴维·托德赶到辛辛那提,号召所有忠于联邦的人参军入伍。与此同时,柯比·史密斯派一支小分队驻扎在距辛辛那提几英里的地方。恐慌笼罩着整个辛辛那提。清晨,号声响起,召集士兵们武装起来。数百名劳工领命加固战壕,妇女们为即将到来的战役准备棉布和绷带。每个人都知道,战争已经临近。恐慌在俄亥俄州迅速蔓延。俄亥俄州州长戴维·托德召集武装民兵的号令迅速得到了回应。数千人带着双筒散弹枪和小口径步枪涌进辛辛那提。后来,他们被称为步枪猎人。此时,柯比·史密斯认为自己没有足够军力进攻辛辛那提。在等待布拉克斯顿·布拉格的军队期间,柯比·史密斯撤回了部分小分队。辛辛那提如释重负。

    为了争夺路易斯维尔,布拉克斯顿·布拉格与乔治·P.比尔展开了一场较量。南方邦联军的行军路线较短,暂时领先,驻扎在路易斯维尔和北方联邦军之间。布拉克斯顿·布拉格如果全速前进,可能已经攻克路易斯维尔,但他拖延了。也许是由于战事的重担让他心生畏惧,对南方邦联军失去了信心,不愿继续前行。与此同时,乔治·P.比尔来到布拉克斯顿·布拉格的后方。两军对峙,战争一触即发。两位指挥官都想开战,但不愿在自己选择的战场上冒险一战。随后,一场对抗演习开始。乔治·P.比尔担心开战会使路易斯维尔沦陷。布拉克斯顿·布拉格担心战争会折损兵力。双方的物资都不充足,几乎都只剩三天的物资。布拉克斯顿·布拉格离开了正北的大道。乔治·P.比尔一路畅通,迅速进入了路易斯维尔。因此,南方邦联军进军肯塔基州的计划失败,进军马里兰州的计划也失败了。两次失败的主要原因是,在南方邦联军选择进军的地区,大部分人支持北方联邦。布拉克斯顿·布拉格写道:“我们必须放弃肯塔基州的蓝草区,任其自由发展。肯塔基人对安逸生活的热爱和对损失金钱的恐惧,是导致我们失败的最大原因。”

    第3节 乔治·P.比尔和奥利弗·P.莫顿

    路易斯维尔已经脱离危险。于是,乔治·P.比尔乘胜追击。两军在佩里维尔进行了一场恶战,双方将军都声称自己赢了[4]。1862年10月9日,布拉克斯顿·布拉格率军撤退,向南行进。乔治·P.比尔并没有全力追击,也没有追上南方邦联军,但依然将南方邦联军赶出了肯塔基州。

    佩里维尔战役

    佩里维尔战役中联邦军在玉米田里作战

    因为东部的激进派反对乔治·B.麦克莱伦,所以西部的激进派也反对乔治·P.比尔。激进派有自己的领袖,即印第安纳州州长奥利弗·P.莫顿。奥利弗·P.莫顿是好战的西部各州长中最出众、最活跃的州长。北方各州的州长是影响初期战事的重要因素。联邦政府要想实现征兵目标,必须依靠北方各州的州长,并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他们的装备。由于印第安纳州的地理位置和其边境民主党人的强烈反对,奥利弗·P.莫顿要克服的困难比其他州长多。他全身心投入战斗,希望自己为州政府付出的努力能够在军事上体现出来。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乔治·P.比尔的蔑视,甚至在与华盛顿的通信中,公然指责乔治·P.比尔“支持反叛”。奥利弗·P.莫顿虽然廉洁,但其副官都是一些粗俗狡诈的小人。他测试副官是否适合文职和军职的标准是,他们对自己是否忠诚或绝对服从自己,而不是内在的诚实和高尚的品质。他视乔治·P.比尔为敌人,认为打垮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是对国家负责,对自己负责。

    林肯意识到了联邦政府的不满情绪。1862年10月16日,他提议,如果更换指挥官是最好的方法,那么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他对乔治·P.比尔的拖延心怀不满。奥利弗·P.莫顿和埃德温·斯坦顿向他不断施压,加上俄亥俄州、印第安纳州和伊利诺伊州的民意,林肯决定更换主将。于是,乔治·P.比尔被撤职,由威廉·罗斯克兰斯接替。在做决定时,林肯犯了一个错误。内战结束后十四年,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观点无疑是合理的,他说:“乔治·P.比尔的天赋足以担任最高指挥官。”[5]

    第4节 乔治·B.麦克莱伦被撤职

    现在,如果波托马克河两岸的情形发生转变,主将换成乔治·B.麦克莱伦,最后采取的行动也是一样的。乔治·B.麦克莱伦没有及时发起攻击,林肯和北方人对此很失望。1862年10月1日,林肯前去看望乔治·B.麦克莱伦,在军中待了三天。其间,林肯召集各将领举行了会议。经多方观察,他命乔治·B.麦克莱伦回到华盛顿后,“渡过波托马克河,向南方邦联军开战或驱其南下。”然而,乔治·B.麦克莱伦迟迟未动,一心想着“待万事俱备”。吉迪恩·韦尔斯在1862年10月13的日记中写下了“令人痛心的情报:叛军的骑兵部队围着凯旋的波托马克大军绕了一圈,先从其上方渡河……然后从乔治·B.麦克莱伦和我军的下方再次渡河。”[6]乔治·米德写道:“对乔治·B.麦克莱伦来说,这是个耻辱。我担心此次战役会对他造成严重伤害。”[7]

    1862年10月22日,吉迪恩·韦尔斯在日记中写道:“安蒂特姆战役结束一个多月后,北方联邦军安静地待在营地休整。整个北方都很焦虑,却无计可施……乔治·B.麦克莱伦按兵不动,应了敌人之前的断言。林肯称之为‘迟迟未动’,乔治·B.麦克莱伦为此非常苦恼。”[8]乔治·米德非常敬重乔治·B.麦克莱伦,但认为“他过于谨慎小心,如果能稍微果断一点,其将军威望可能会更大。”[9]1862年10月26日,十一万六千名北方联邦军开始渡过波托马克河。1862年11月1日,最后一支师团顺利渡河。南方邦联军迅速后撤。1862年11月7日,在沃伦顿附近,北方联邦军集结。从林肯那儿得知,乔治·B.麦克莱伦已经被撤职。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担任了北方联邦军总指挥。1862年11月8日,乔治·米德写道:“全军上下士气低落。据说,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公开说自己不适合担任此职。现在,只有乔治·B.麦克莱伦能掌控集结的大军。”[10]以埃德温·斯坦顿和萨蒙·P.蔡斯为首的激进派不断向林肯施压,影响了罢免乔治·B.麦克莱伦的决议。除非林肯和埃德温·斯坦顿找到具备同样指挥能力的将领,否则不应该罢免乔治·B.麦克莱伦。林肯逐渐意识到确实应该如此。在给卡尔·舒尔茨的一封信中,他说“战争需要的是军事知识”,而不是“政治关系”[11]。激进派参议员本杰明·韦德向林肯施压,要求罢免乔治·B.麦克莱伦。林肯对他说:“请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罢免了乔治·B.麦克莱伦,应该任谁担任此职呢?”本杰明·韦德说:“任何人都可以。”林肯回复道:“韦德,任何人都会效忠你,而不是我。我必须慎重选择。”[12]

    乔治·米德和约翰·F.雷诺兹及军队的其他将军前来拜访乔治·B.麦克莱伦,对其离去表示遗憾,“真诚希望他能尽快回来”。乔治·米德写道:“乔治·B.麦克莱伦非常感动,差一点儿涕泪交零。他说离开军队是对他最沉重的打击。”乔治·米德还说:“大军士气大减。”弗朗西斯·A.沃克事后写道:“官兵们都认为,一个能牵动大军心弦的人绝不是平庸之辈,一个能重创约瑟夫·E.约翰斯顿和罗伯特·E.李的将军也不是等闲之辈。”和南方邦联军交战时,乔治·B.麦克莱伦军队的伤亡人数也许就证明了弗朗西斯·A.沃克的判断。几乎每场战役中,南方邦联军的伤亡人数都超过了乔治·B.麦克莱伦军队的伤亡人数。北方联邦军的后备军力多于南方。因此,在北方联邦军能够继续作战的情况下,南方邦联军如果继续大规模伤亡,定会走投无路。弗朗西斯·W.帕尔弗里写道:“虽然南方邦联军正方兴未艾,军队规模庞大,但乔治·B.麦克莱伦运筹帷幄,重创了南方邦联军,战绩骄人。”

    内战结束十四年后,尤利西斯·S.格兰特的坦率语录具有重要意义。他说评论乔治·B.麦克莱伦时应该考虑到,战争期间,焦虑的人民和国会都盯着他,他肩负着巨大而沉重的责任。“如果他没有获胜,可能是因为获胜的条件尚不充分。如果他能像威廉·T.谢尔曼、乔治·托马斯或乔治·米德一样作战,如果他能一路浴血奋战,我断然不会认为他毫无功绩。”罢免乔治·B.麦克莱伦十九天后,林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给卡尔·舒尔茨的信中,他写道:“我确实对乔治·P.比尔和乔治·B.麦克莱伦的按兵不动心存不满,但在罢免他们之前,我非常担心找不到能够胜任的继任者。很抱歉,我必须说,我的忧虑从未减少半分。”[13]

    第5节 安布罗斯·伯恩赛德

    林肯虽然认为必须从政治角度出发,做出正确的决定,但在选择乔治·B.麦克莱伦的继任者一事上,他本可以行使自由裁量权。在坎布里奇,一个静养深思的激进分子提议进行考评。1865年1月,威廉·T.谢尔曼申请考评[14]。林肯、埃德温·斯坦顿和亨利·W.哈勒克应该认真考虑考评。“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或许能够在战场上指挥十万人,但他真的能吗?”[15]他无法证明自己适合担任总指挥,也拒绝了两次,再三告诉林肯和埃德温·斯坦顿,说自己不能胜任总指挥一职,乔治·B.麦克莱伦是该职位的最佳人选。如果只是要求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接受任命,他一定会拒绝。但当晋升的命令下达时,他必须服从命令。

    安德鲁·A.汉弗莱斯(1810——1883)

    约翰·C.罗普斯认为,总指挥一职应该由威廉·B.富兰克林担任[16]。乔治·米德、约翰·F.雷诺兹或安德鲁·A.汉弗莱斯可能都在林肯的考虑范围内。乔治·米德曾在七日之战中担任旅长,战绩显著。在安蒂特姆战役中,他在战火“最密集”的时刻率兵作战。约瑟夫·胡克受伤时,乔治·B.麦克莱伦命乔治·米德指挥军队。战后,林肯巡视安蒂特姆时,乔治·米德陪同林肯和乔治·B.麦克莱伦视察了战场。其间,乔治·B.麦克莱伦高度赞扬了乔治·米德的工作[17]。令人惊讶的是,乔治·米德虽然给林肯留下了好印象,乔治·B.麦克莱伦也对他大加赞赏,但并未成为波托马克军将领的候选人。当时,他本来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在八个月后才做到[18]。

    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品格高尚,性情温和,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却在任总指挥的八十天里闷闷不乐。很快,他的表现证明自己无法胜任总指挥,甚至常常坦白自己的无能。罢免乔治·B.麦克莱伦意味着激进分子占了上风。下次作战时,北方联邦军可能会发起一场猛攻。安布罗斯·伯恩赛德赞成主动出击,但他和林肯都没有充分考虑到敌方指挥官的文韬武略。

    第6节 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

    1862年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安布罗斯·伯恩赛德率十一万三千名精兵强将驻扎在拉帕汉诺克河的北岸,正对着弗雷德里克斯堡。弗雷德里克斯堡驻扎着罗伯特·E.李的七万两千名大军。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提议渡河,并选定了进攻南方邦联军。对罗伯特·E.李来说,北方联邦军的任何举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开战前一天晚上,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心存畏惧,变得越来越任性、急躁、鲁莽。他稀里糊涂地想出了一个华而不实的计划,下令左翼军队发起进攻。这种作战方式必败无疑。更疯狂的是,他派右翼军展开了无用的杀戮。右翼军缓慢有序地撤退,许多士兵“歌唱欢呼”,战斗就这样结束了。南方邦联军伤亡五千三百零九人,北方联邦军伤亡一万两千六百五十三人[19]。

    1862年12月14日,安布罗斯·伯恩赛德非常悲痛,指着对岸战死的战士们,哀叹道:“哎,将士们!对岸的将士们!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们。”一怒之下,他想出了一项孤注一掷的计划。他打算亲自率领自己的旧部————第九军团,进攻防御工事中的南方邦联军。南方邦联军对其右翼军进行了毁灭性攻击。查尔斯·萨姆纳将军、威廉·B.富兰克林和其他军队的将领都曾劝安布罗斯·伯恩赛德不要这样做。1862年12月15日夜晚,狂风四起,暴雨骤下,安布罗斯·伯恩赛德顺利将大军撤到了河北岸。

    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军队的死伤和失踪的人数很多,但与士气锐减相比,军队战斗力的折损并不重要。官兵们觉得自己做了无谓的牺牲,不再信任指挥官。在检阅第二军团时,达利斯·N.库奇[20]和各师长要求士兵们欢迎将军。将领们骑马经过列队,挥舞着手中的帽子或剑,但士兵们没有任何欢迎之举,一些士兵甚至冷嘲热讽。事实上,北方联邦军的士气持续衰落,将领们纷纷卸任,士兵们也连连卸甲[21]。

    林肯心烦意乱[22],对弗雷德里克斯堡的惨败感到非常沮丧。他必须和安布罗斯·伯恩赛德一起承担责任,因为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是他任命的。1862年9月,林肯向内阁承认,自己正在失去北方的民心。他知道民心是成功的必要条件,我们也深知此理。此后,他在投票选举中接连失利,战场上也没有传来捷报。更换总指挥的错误决定加剧了人们的沮丧感。如果乔治·B.麦克莱伦重新担任总指挥,那么对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倍感失望的士兵们一定会欢呼雀跃。

    北方人民得知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后,对无谓牺牲的将士们悲痛不已。忧伤和消沉随之而来,与之相伴的还有浓厚的宗教色彩。一位俄亥俄州议员在日记中写道:“似乎是上帝帮助了叛军,让他们的事业得以延续。”之前,林肯也曾表达过类似的想法:“我就是上帝手中一个谦卑的工具……如果我的努力失败了,我相信是上帝有意为之,但我不知道上帝的意图是什么。”[23]乔治·米德也说:“看来上帝也针对我们。”[24]

    安布罗斯·伯恩赛德认为,自己在任职期间殚精竭虑,制定了渡河计划,试图通过进攻南方邦联军扭转败局,但将领和战士们对他没有信心,反对进攻计划。此外,埃德温·斯坦顿和亨利·W.哈勒克办事效率低下,林肯又犹豫不决,甚至下达了限制令:“军队的任何总攻行动都必须告知我。”在华盛顿,林肯和安布罗斯·伯恩赛德见了面。当时,埃德温·斯坦顿和亨利·W.哈勒克也在场,但林肯和威廉·H.苏厄德并没有提供应时的专业建议,会议最终无果而终。随后,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坚持渡河计划,想要再次开战。林肯同意了他的计划,并给了忠告,但与他曾给乔治·B.麦克莱伦的忠告大不相同。林肯写信给安布罗斯·伯恩赛德说:“谨慎一些!不要认为国家或政府在逼迫你。”安布罗斯·伯恩赛德率军沿河而上,行进了四英里。乔治·米德写道:“船舶、大炮和所有物资都及时跟进。我们都认为,第二天早上桥会被毁掉,我们应该赶到那儿。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25]1863年1月19日晚9时左右,一场可怕的暴雨袭来,持续了一整夜。接下来的两天,雨一直在下,道路泥泞不堪,行军无望[26]。然而,各种干扰因素对北方联邦军非常有利。安布罗斯·伯恩赛德率领士气低落的将士们,打算进攻罗伯特·E.李率领的整肃忠诚的军队。这是一次无谓的牺牲。卡尔·舒尔茨在军中给林肯写信说:“我确信士兵们已经陷入绝望。几位将领彻底熄灭了他们对安布罗斯·伯恩赛德的信心。我听说,将领、副官和士兵们都认为我们必败无疑,并说:‘所有努力和艰辛都是徒劳,我们最好还是回家吧。’此外,军队在泥泞中紧紧挤在一起,疾病正以可怕的速度蔓延。令人灰心的种种因素使逃兵人数不断增加。你如果看到军队溃散,溃散速度令人痛心,也不会感到惊讶。”

    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

    联邦军在石墙后面向邦联军射击

    联邦军发起冲锋

    罗伯特·E.李在弗雷德里克斯堡前线

    第7节 内阁危机

    费雷德里克斯堡战役的惨败导致了内阁危机[27]。然而,国家的灾难需要有效的行政活动解围,这是英国和美国宪法之间的差异。林肯是政府首脑、军队总司令。除了安布罗斯·伯恩赛德,需要对拉帕汉诺克河的挫败负责的还有总统。民主党人坦诚声明了这一点。同样地,在私下谈话和保密信件中,共和党人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尽管他们在公开场合一直保持沉默。如果美国政府和英国政府一样,由林肯担任首脑,那么国会可能会投票反对他。这样一来,林肯可以辞职或解散议会,举行大选。1862年9月22日,林肯重申:“如果我确信有人能比我获得更多民心,知道他可以通过《宪法》替代我,那么他可以取代我,我很乐意让位。虽然我认为自己没有之前那么深得人心,但综合考虑所有因素后,我不知道谁能获得更多民心。除非有人比我更受人民拥戴,否则我绝不会辞职。我一定会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全力承担责任,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前行。”[28]由于《宪法》的限制,在连续两次领导层秘密会议上,共和党参议员以为自己在为其政党和国家的大多数人说话,却不知不觉遵循了早期的英国先例。他们的言行清楚表明,战败的原因是林肯过于听信威廉·H.苏厄德的建议,任由其摆布。其中九人组成了一个委员会,打算向林肯陈述自己的观点。林肯将会议安排在1862年12月18日夜晚,为进攻做好部署准备。威廉·H.苏厄德听说参议院秘密会议的议程后,立即提交了辞呈。1862年12月17日,林肯收到了威廉·H.苏厄德的辞呈。

    奥姆斯比·M.米切尔(1810——1862)

    林肯和九人委员会的谈话激烈而随意。本杰明·韦德说,开战与否主要取决于不赞同开战的人。西部的共和党人认为,林肯在近期选举中的失利源于将军权交给了愤世嫉俗、心怀不轨的民主党人,即乔治·B.麦克莱伦、乔治·P.比尔和亨利·W.哈勒克。威廉·P.费森登说,参议院坚信林肯忠诚爱国,但共和党参议员认为,威廉·H.苏厄德与内阁的多数人意见不合,对战事产生了消极影响。他还说,大部分常规军将领支持奴隶制,有浓厚的南方情节,不会与共和党站在一起。他列举了约翰·C.弗里蒙特、戴维·亨特、奥姆斯比·M.米切尔[29]等人,说明“非常不幸的是,几乎所有反对奴隶制的将领都遭到了冷落。”查尔斯·萨姆纳、詹姆斯·格兰姆斯和其他参议员表示,并不信任威廉·H.苏厄德[30]。

    威廉·P.费森登(1806——1869)

    1862年12月19日,除了威廉·H.苏厄德,其他内阁成员都到了。林肯告诉内阁成员,参议员们的指责“核心”是威廉·H.苏厄德,控诉威廉·H.苏厄德“不仅有不臣之心,态度中立,无心战事,还不闻国事,干涉和左右总统及行政决策”[31]。林肯用朴实的语言描述了参议员们的态度:“他们虽然相信我的正直,但同时认为,当我有好的初衷或意向时,威廉·H.苏厄德会想方设法让我放弃。”[32]最后,林肯要求内阁成员于1862年12月19日晚,在白宫与参议院委员会成员会面。参议员们非常吃惊,没有想到自己要面对内阁成员和林肯,但还是应林肯的要求,前来继续召开前一晚的会议。会议开始时,林肯为内阁和政府做了辩护。“财务部长萨蒙·P.蔡斯完全赞同林肯的观点。”[33]激进派的参议员们很吃惊,因为他们视萨蒙·P.蔡斯为领袖。萨蒙·P.蔡斯对林肯和威廉·H.苏厄德的苛评影响着他们。然而,当萨蒙·P.蔡斯陷入绝境的时候,发现自己受到军队士气的影响。此外,多年来,与威廉·H.苏厄德在反奴隶制事业中的共同努力也影响了他。因此,他勇敢站起来支持威廉·H.苏厄德和其他同僚。“詹姆斯·格兰姆斯、查尔斯·萨姆纳和莱曼·特朗布尔尖锐且坚定地反对威廉·H.苏厄德,怀疑威廉·H.苏厄德对内战的热情和诚意。每个人都显得冷酷无情……林肯恪尽职守,积极表态,表现出老练、精明和能干……他认为,无论自己如何看待参议员们的干涉,也应该恭敬地安抚他们。”[34]威廉·P.费森登反对在同僚面前讨论内阁成员的优缺点,于是,内阁成员纷纷离开。虽然已近午夜,但威廉·P.费森登和一些参议员依旧热烈讨论着。威廉·P.费森登对林肯说:“关于罢免威廉·H.苏厄德一事,您已经问过我的意见了。现在,有传言说他已经辞职。如果是这样,我的意见就无关紧要了。”林肯承认威廉·H.苏厄德递交了辞呈,但自己并未接受。威廉·P.费森登说:“总统先生,这样一来,现在的问题似乎是,是否要求威廉·H.苏厄德收回辞呈。”林肯说:“是的。”威廉·P.费森登回复道:“我必须说,既然威廉·H.苏厄德觉得辞职是合适的,我建议接受他的辞呈。”1862年12月20日凌晨1时,参议员们离开白宫[35]。

    1862年12月20日早晨,林肯派人去请萨蒙·P.蔡斯。萨蒙·P.蔡斯来到白宫后,林肯对他说“这件事给我造成了很大麻烦。”萨蒙·P.蔡斯说:“昨夜的会议让我很痛苦……我已经准备好辞呈,打算辞去财政部长一职。”林肯眼睛一亮,立即说:“在哪儿?”萨蒙·P.蔡斯从口袋里拿出了辞呈,说道:“今天早晨写的,我一直随身带着。”林肯伸出手说:“给我吧。”萨蒙·P.蔡斯紧握辞职信,似乎不愿意放开,犹豫着要不要递过去……林肯接过信后,迅速打开,带着胜利的喜悦说:“真是快刀斩乱麻……现在,我能不费吹灰之力处理问题了。我看清了自己的路。”在总统办公室里,与萨蒙·P.蔡斯一起的还有埃德温·斯坦顿。埃德温·斯坦顿也递交了辞呈。林肯回复道:“你应该回到你的岗位上,我不想接受你的辞呈。”他拿出萨蒙·P.蔡斯的信说:“我想要的只有这个。这能让我解脱。现在,方向明确了,麻烦也解决了。我不会挽留你们。”[36]萨蒙·P.蔡斯、埃德温·斯坦顿和吉迪恩·韦尔斯离开后不久,林肯仍然拿着萨蒙·P.蔡斯的辞呈,对前来拜访的参议员托马斯·哈里斯说:“现在,我应该振作起来。我已经做好准备了。”[37]

    第8节 林肯的政治智慧

    不难理解,当林肯同时拿着激进派领袖和保守派领袖的辞呈时,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攻击威廉·H.苏厄德的激进派参议员看到萨蒙·P.蔡斯辞呈时,一定会非常沮丧。到时,威廉·H.苏厄德和萨蒙·P.蔡斯要么都走,要么都留。1863年,林肯说道:“当时,如果我做出让步,罢免了威廉·H.苏厄德,事态一定会继续恶化,支持我们的人也会所剩无几。当萨蒙·P.蔡斯递交辞呈的时候,我已经明白,这场政治游戏仍然在我的掌控之中,因此,我接下了辞呈。”[38]林肯婉言拒绝了威廉·H.苏厄德和萨蒙·P.蔡斯的辞呈,命他们回到各自的部门继续工作。威廉·H.苏厄德笑着接受了,萨蒙·P.蔡斯显得有些不情愿。内阁危机结束。

    林肯展现出了少有的政治智慧,为国家留下了优秀的政府官员。虽然内阁内部并不融洽,国会也知晓此事,但林肯认为,“大众的利益不允许”威廉·H.苏厄德和萨蒙·P.蔡斯辞职。后来的事件表明,面对内阁危机时,林肯的做法是正确的[39]。

    当不幸和沮丧降临的时候,任何支持继续战斗的声音都不应该被忽视。威廉·H.苏厄德和萨蒙·P.蔡斯代表两大阵营的不同观点,但他们在一项关键政策上观点一致。因此,对内阁来说,他们都很重要。失去任何一方或失去双方,都意味着支持联邦政府的人越来越少。林肯不希望失去威廉·H.苏厄德和萨蒙·P.蔡斯。1861年4月以来,威廉·H.苏厄德一直忠心支持林肯,甚至放弃了自己当总统的抱负,开始认可林肯的才干,真心实意地支持他。他是一位能力出众的大臣。虽然奴隶制是阻碍英法认可南方邦联的绊脚石,在外交关系中,林肯、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和查尔斯·萨姆纳的影响力也十分重大,但为了避免欧洲国家插手美国内战,威廉·H.苏厄德申请了大量贷款,以便处理部门事务。现在,这些贷款还没有还清。

    萨蒙·P.蔡斯是财政部的负责人,撰写了1862年12月1日的总统国情咨文中的财政部分。林肯没有学过财政方面的知识,像许多律师一样,他对国家的资源和财政几乎没有概念,对金融也毫无兴趣,从未试着学习金融理论。此外,他必须掌握兵法和外交手段。身为一个门外汉,他很明智地放弃了学习财政知识。然而,林肯虽然对金融一无所知,但能慧眼识人。因此,他留下了萨蒙·P.蔡斯。事实证明,萨蒙·P.蔡斯是一位忠诚、思维开阔的财政部长。战事已经持续了近两年,耗资巨大,但联邦政府依然有能力购买粮食和军火,支付军饷。除了北方人民的爱国精神和奉献精神,财政部长萨蒙·P.蔡斯功不可没。

    第9节 林肯和萨蒙·P.蔡斯

    萨蒙·P.蔡斯可能并不是一位平易近人的财政部长,性情与林肯完全不同,两人不可能有共鸣。萨蒙·P.蔡斯英俊潇洒,身材高大,衣着得体,彬彬有礼,毕业于达特茅斯学院,精通拉丁语和希腊语,深受其他律师的敬畏。他博览群书,在内阁任职时,经常抽时间阅读英语和法语著作。他既不喜欢打牌,也不喜欢看戏。在生活中,他是一个认真周到的人,在处理部门事务时,也很严谨负责。

    林肯相貌平平,不修边幅,既不会优雅的生活,也没有绅士的修养,但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他从不系统地规划时间、计划工作。担任总统期间,他经常读的书籍是军事文献和宪法及国际法方面的著作,偶尔也会抽时间阅读莎士比亚的著作,在政府文件中证明自己不曾忘记《圣经》。他喜欢看戏,曾对哈克特扮演的约翰·福斯塔夫做了评论,也非常喜欢哈姆雷特,尤其是埃德温·布斯扮演的哈姆雷特。他极具幽默感,擅长讲故事,与萨蒙·P.蔡斯的严肃认真格格不入。萨蒙·P.蔡斯毫无幽默感,不善识人。

    埃德温·布斯(1833——1893)

    令人惊讶的是,萨蒙·P.蔡斯的私人信件表明,他和许多奸邪小人来往甚密。这些人主要是他的政治追随者。萨蒙·P.蔡斯试图依靠他们争夺梦寐以求的总统职位。他的抱负,或者说不恰当的作为,阻碍了他发挥自己的才能。他对林肯的评价并不高。林肯一定觉察到了萨蒙·P.蔡斯的敌意,但依然毫不掩饰地评价道:“萨蒙·P.蔡斯非常能干。”

    当时,除了萨蒙·P.蔡斯质疑林肯的能力,许多参议员和代表都不相信林肯的能力和人品。林肯不够严肃,言行举止怪异,在别人沮丧时开玩笑。因此,他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在战事接连失败的情况下,林肯的怪异表现可能会在军中产生不好的影响。内阁危机期间,威廉·P.费森登讽刺了林肯、内阁和参议员们的会议。他说:“林肯……讲了几件轶事,其中大部分我都听过。”[40]虽然林肯越来越不受欢迎,但与华盛顿的人民相比,全国人民依然觉得他很伟大。人民没有与林肯有过私人接触,只能通过正式的国家文件和议案评价他。后人通过他最终取得的胜利评价他,钦佩他肩负重担时的耐心和决心。对林肯怪异行为的描述可能会让英雄崇拜者失望,但叙述真实的历史时,需要这类描述解释人们对林肯的轻蔑之词,为无法用今天的视角看待1862年至1863年冬天的人提供事实依据。如果在华盛顿庄严的氛围中,林肯的其他素质有所提高,就不会有那么多假象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的很多人并不觉得林肯伟大。早期的社会环境并没有赋予林肯成为杰出领导人的外在特征,然而,毋庸置疑,他虽然起步慢,但逐渐拥有了非凡的精神力量。

    第10节 林肯和威廉·H.苏厄德

    威廉·H.苏厄德为人和蔼可亲,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建议。虽然也存在种种不足,但他对林肯帮助很大。在做决定时,林肯常常思维迟缓,需要参考威廉·H.苏厄德提出的各种权宜之计。一般情况下,决策者会从若干方针中选出一项实施,因为这比制定一项政策更容易。在人民眼中,当时的建言献策者有威廉·H.苏厄德、萨蒙·P.蔡斯和埃德温·斯坦顿。历史学家对他们比较关注。林肯最依赖的是威廉·H.苏厄德和埃德温·斯坦顿。彬彬有礼的威廉·H.苏厄德是林肯最喜欢的顾问。

    林肯虽然做决定的时间一般较长,但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他一步步制定了解放政策。从1862年9月22日的草拟宣言到1863年1月1日的正式宣言,林肯在政党选举中接连失利,北方联邦军屡遭失败,但他从未想过放弃。草拟宣言的形成表明,一些或所有南方邦联军可能会放下武器,避免奴隶流失,但其可能性并不大。南方人民无疑会团结起来,誓死保卫独立。如果《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会影响他们,那也只会让他们进一步强调,北方开战是对南方社会制度的挑衅,从而奋起反抗。1863年1月1日,林肯写道:我将《解放黑人奴隶宣言》视为“一种合理且必要的战争手段,我下令并宣布”,在反抗联邦政府的奴隶州或州内地区,“所有奴隶获得自由……我对《解放黑人奴隶宣言》的公正性深以为然,它符合《宪法》规定,符合军事需求。因此,我祈求得到人类的慎重评判和万能上帝的慈悲恩典。”

    林肯对《宪法》和法律充满敬意。虽然在《宪法》或其他法令中没有找到《解放黑人奴隶宣言》的依据,但他想到了自己认为的合理依据。后来,林肯写道:“我发誓会竭尽全力维护《宪法》,因此,我会通过一切必要手段保卫以《宪法》为基本法的政府和国家……我认为,在保卫国家的过程中,如果一些违宪手段是维护《宪法》所必需的,就可以成为合法手段……我并不认为自己为维护《宪法》付出了一切。如果与废除奴隶制相关,我同意将政府、国家和《宪法》一同毁灭……我认为,在战争期间,总统可按《宪法》使用战争法。既然奴隶是财产,那么根据战争法,友方和敌方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支配财产,这样有问题吗?曾经有过问题吗?”《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中明确阐述了战争的本质,很大程度上转变了英国的民意。众议院已经认可《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战场上的捷报使《解放黑人奴隶宣言》获得了大部分北方人的支持。

    除了军事解放,林肯还打算严格遵循法律,将自由还给奴隶,确保北方联邦政府补偿奴隶主。1862年12月1日,在给国会的年度致辞中,他以文本形式发表了众所周知的合法声明,称:“没有奴隶制,内战不可能存在;没有奴隶制,内战也不会继续。”在争论中,林肯表明了自己对奴隶制问题的理解。根据后来的历史经验,他的理解证明自己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林肯提出逐步解放奴隶,预计在1900年1月1日完成解放,使“两个种族”免于“突如其来的战争”。令人遗憾的是,林肯的展望性提议并没有因内战胜利而实现,正如恺撒和拿破仑说的那样。事实证明,参议院和众议院都不信任林肯。此刻,林肯在人民心中的声望已经削弱,因为北方联邦军毫无进展。因此,林肯提出的循序渐进的补偿性解放没有得到国会和人民的认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及时抓住了机会,发布了《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从1862年9月的安蒂特姆战役到1863年7月的葛底斯堡战役,北方从未获得真正的胜利,波托马克军经历了两次惨败[41]。

    联邦士兵为黑人奴隶诵读《解放黑人奴隶宣言》

    黑人在烛光下阅读林肯的《解放黑人奴隶宣言》

    第11节 默夫里斯伯勒战役

    西部传来的捷报暂时驱散了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的阴影。毫无疑问,威廉·罗斯克兰斯受到了林肯渴望胜利的影响。1862年12月26日,他抓住时机,从纳什维尔出发,试图进攻南方邦联军。行军几天后,他率军展开了小规模战斗,攻克了田纳西州默夫里斯伯勒附近三英里内的一个据点。当时,布拉克斯顿·布拉格的军队驻扎在默夫里斯伯勒的冬季营地。1862年12月31日,威廉·罗斯克兰斯决定发起进攻。与此同时,布拉克斯顿·布拉格决定采取攻势,并取得了先机。随后,默夫里斯伯勒爆发了一场血腥战役,四万一千名北方联邦军对阵三万四千名南方邦联军[42]。虽然南方邦联军获胜,但威廉·罗斯克兰斯坚守住了阵地。1863年1月2日,布拉克斯顿·布拉格再次袭击了北方联邦军,却遭受了挫败。1863年1月3日夜晚,南方邦联军显得士气低落。布拉克斯顿·布拉格从默夫里斯伯勒撤军。威廉·罗斯克兰斯抓住时机,宣称大战告捷。林肯向他致电,称“上帝保佑”。亨利·W.哈勒克称,默夫里斯伯勒战役是内战中最精彩的胜仗之一。捷报很快传遍了北方。最后,北方人的愤怒逐渐消散,伟大的将军随即出现。默夫里斯伯勒战役中,敌对双方伤亡惨重[43],需要一段时间重整旗鼓。虽然威廉·罗斯克兰斯军队的伤亡人数更多,但与士气低落的南方邦联军相比,北方的资源优势抹平了伤亡劣势。然而,1865年,尤利西斯·S.格兰特称:“对北方来说,默夫里斯伯勒战役并未获胜。”[44]当时,威廉·T.谢尔曼写道:“在默夫里斯伯勒中,威廉·罗斯克兰斯付出的代价太大。”[45]

    威廉·罗斯克兰斯(1819——1898)

    如果学生只参考默夫里斯伯勒战役的相关文献,会认为林肯和北方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大肆宣扬一次普通胜利;但如果展望未来,会发现林肯和北方人其实很聪明,因为他们知道,布拉克斯顿·布拉格需要通过一次决定性胜利保住田纳西州,但他的失败和南方邦联军遭受的重创,为北方联邦军进入查塔努加敞开了大门。此外,佩里维尔战役和默夫里斯伯勒战役表明,西部的北方联邦军正在培养将才,本土军事人才正在崛起。弗吉尼亚人乔治·托马斯与华盛顿和罗伯特·E.李一样优秀,担任乔治·P.比尔和威廉·罗斯克兰斯的副指挥官。他拥有专业的军事才能,对上级忠心耿耿,即使与自己的观点不同,也坚信联邦大业的正义性,坚决支持联邦大业。起初,乔治·托马斯认为,在乔治·P.比尔被罢免时,自己没有成为坎伯兰军的指挥官非常不公,但他心胸宽广,不遗余力地支持威廉·罗斯克兰斯。威廉·罗斯克兰斯这样评价他:“议事时明智,作战时勇敢。”[46]在佩里维尔战役中,菲利普·谢里登表现出色。现在,在默夫里斯伯勒战役中,他依然表现得英勇无畏。

    默夫里斯伯勒战役

    联邦军与邦联军短兵相接

    默夫里斯伯勒战役虽然意义重大,但无法彻底驱散国会和北方人的沮丧情绪。查尔斯·萨姆纳意识到了潜在危险,但并未失去信心。在写给弗朗西斯·利伯的信中,他说:“这段岁月是黑暗的。一些参议员满心绝望,我虽然不是……但也担心北方联邦军的处境。”贺拉斯·格里利在其杂志中提出,让某个欧洲国家调解美国的南北问题。为此,他进行了私人访谈,并与法兰西大使奥古斯特·梅西埃通了信,称美国人欢迎任何有助于结束战争的外国调解。他对助理亨利·J.雷蒙德说:“我有意实施调解计划,结束战争。我会让林肯支持我的提议。”1863年2月3日,法兰西帝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南北调解书被送到威廉·H.苏厄德手中。林肯当即拒绝了调解书。调解书和林肯的回复同时公开。虽然通过一些传言,美国人对此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但由于受到物质利益的驱动,欧洲强国试图涉足美国内战的事实依然令人震惊。北方人更加沮丧。

    弗朗西斯·利伯(1798——1872)

    亨利·J.雷蒙德(1820——1869)

    第12节 国会的作为

    查尔斯·萨姆纳在写给弗朗西斯·利伯的信中说:“林肯总统告诉我,相比战机,他更担心‘后方起火’,即民主党,尤其是西北地区的民主党。”印第安纳州州长奥利弗·P.莫顿向战争部长埃德温·斯坦顿致电说:“一些人提出建议,让我关注本州召开的州议会,并试图通过一项承认南部邦联的决议,敦促西北各州解除与新英格兰的所有法律关系。伊利诺伊州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印第安纳州和伊利诺伊州的州议会都是民主党的,由上一次秋季选举选出。奥利弗·P.莫顿其实是杞人忧天,但州议会成员与他发生了争执,拒绝支持积极作战。他获得了共和党人的支持,争执变得异常激烈。最终,印第安纳州议会休会,取消了州政府未来两年内的必要拨款。在伊利诺伊州,众议院通过了停战决议,建议召开全国大会,商议解决各州矛盾的决议,但参议院否决了提议。因此,伊利诺伊州议会和共和党州长产生了争执。

    1862年12月1日至1863年3月4日,通过国会的授权,总统掌控了全国的武装力量和财政大权。战场上的失败令人灰心,战期的延长令人疲惫,但经商环境的改善增加了就业机会。至此,志愿入伍告一段落。由于各州的征兵效果不佳,为了补充军力,联邦政府必须采取强制手段。1863年3月3日通过的《征兵法》直接面向全国人民,不再像以前那样,各州可以按照自己的机制征兵。联邦政府划分了各征兵区,总体上与不同州的国会选区一致。每个征兵区由一名宪兵司令掌管,其顶头上司是宪兵总司令。在华盛顿,宪兵总司令的办公室是陆军部的一个独立部门。所有符合参军要求的人都要登记,在必要时入伍服役。符合条件的人可以找人代替服役,或缴纳三百美元免服役费[47]。

    财政立法方面,争执同样激烈。1862年,联邦政府开始发行不可兑现的法定货币,现在,财政部的无底洞急需填补。筹款委员会发言人埃尔布里奇·G.斯波尔丁在众议院说:“人民手中的法定货币数量不多……他们想要更多法定货币。因此,我们不必为继续发行法定货币担忧……为了起到刺激作用,甚至可以大量发行法定货币,便于人民缴税和政府放贷。”埃尔布里奇·G.斯波尔丁明确表明,接下来的十八个月里,财政部必须借到十亿美元。政府每天的开支为两百五十万美元,包括星期天。海关税收和其他收入不超过六十万美元,每日赤字一百九十万美元。因此,政府需要通过借款维持收支平衡。在所谓的九亿美元的贷款法案中,国会授权发行更多有息债券和国库券,债券可以按法定货币的面值变现。国会还授权发行更多无息法定货币和辅币,取代现有的白银替换物。白银从流通中消失。该法案赋予财政部长很大的酌处权。在下届国会召开宪法会议前,财政部长可以发行总价值九亿美元不同形式的纸质债券。

    埃尔布里奇·G.斯波尔丁(1809——1897)

    根据林肯和财政部长萨蒙·P.蔡斯的建议,国会在宪法会议上通过了建立国家银行的法案。后来,国家银行成为现行制度的核心。

    相比赞美,批评民主制度的立法机构更容易一些,尤其是在一个利益多元化的大国,情况更是如此。1863年,西部和东部为了共同的战争目的联盟,但双方仍然存在分歧。在这种情况下,平等交换是所有立法理论的精髓。即使从最广泛的层面定义平等交换政策,并严格遵守,也无法满足个人或政党的欲望。然而,在本届宪法会议上,国会中的共和党人占多数。作为一个整体,共和党人的工作值得赞扬。他们认识到,只有在战场上取得胜利,才能消除人民的阴郁情绪,恢复军队的信心。此外,他们必须向国民表明,共和党同意采取相关措施,促使战争胜利。1862年12月,内阁危机结束,但内阁成员对林肯的部长们依然没有信心。在众议院的共和党重要会议上,萨迪厄斯·史蒂文斯曾提出一项决议,但需要获得内阁的支持。激进派不愿意留任威廉·H.苏厄德,继续想方设法逼他下台。虽然林肯执意要求留下威廉·H.苏厄德,但内阁通过投票给了当局者足够的权力。议会中的大多数共和党人同意约翰·谢尔曼的观点。约翰·谢尔曼的观点几乎都是中立的。他写信给威廉·T.谢尔曼说:“我并不看好现任的一些当局者,但在他们受权管理政府期间,依然会真心支持和协助他们。”只有让林肯拥有特权,才能获得军事上的胜利。参议员和代表们都认识到了这一点。威廉·P.费森登写道:“国会虽然犯了很多错,但已经是一个愿意做出牺牲的伟大国会……我们承担着巨大责任,将权力交到了一个专制政府手中。将来,人们会理解我们的动机,理解我们做的和遭受的一切。”[48]

    第13节 人民的态度

    联邦各州的许多城镇举行了支持“战争”或“联邦”的会议。通过会议,人民对国会工作做出了回应。最具代表性的是纽约的会议。纽约的民主党人占据优势,且受到人民欢迎。他们在库珀学院提出了“人民大起义”。随后,“忠诚的国家同盟”或“联邦同盟”成立。加入同盟后,成员们签署了一份简短有力的承诺。联邦同盟在音乐学院举行了一次大型会议。之后,又在库珀学院举行了会议。还有一次会议是为庆祝萨姆特堡战役周年纪念日举行的。其间,费城联邦同盟、纽约联邦同盟和波士顿联邦同盟相继成立。联邦同盟无疑是因爱国诞生的。查尔斯·艾略特·诺顿写信给乔治·威廉·柯蒂斯说:“联邦同盟、征兵法案、金融法案等都不适用于本国。只有胜仗才对我们有利。我们如果能攻克查尔斯顿和维克斯堡,就胜利了。但如果攻克不了呢?”[49]然而,为了将国家从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后的萧条中拯救出来,国会倾注了全部精力。波托马克军通过改编,成为一支精良部队。此外,众所周知的是,林肯和内阁坚信会获胜。因此,人民流露出了些许喜悦之情。

    1862年12月,国会召开会议,联邦政府的财政状况陷入低谷。很多士兵已经五个月没有领到军饷。负责发放军饷的军需官拖欠了至少三个月的军饷。因此,截止1863年1月7日,陆军和海军拖欠的军饷已经高达六千万美元。政府不再出售债券。现在,一切都变了。萨蒙·P.蔡斯制定了相关计划,打算任用一位有能力、有活力的总干事,运用政府的各部门职能,通过广泛宣传和其他商业手段,唤醒人民的爱国主义和奉献精神,说服他们借钱给政府。因此,他计划发放面值为五至二十美元的债券,让人民认捐。推动这一进程的是国会金融立法的规定,尤其是九亿美元贷款法案中的相关条款。该条款规定,1863年7月1日,终止用法定货币兑换面值五至二十美元债券。国会休会后,人民开始积极购买债券。从中可以看出他们对政府的信任。1863年3月底,萨蒙·P.蔡斯告诉查尔斯·萨姆纳,称自己对金融状况感到满意。1863年6月,萨蒙·P.蔡斯认为全民贷款计划已经成功。日均认捐金额超过三百万美元。德意志人也购买了债券。1863年4月26日,查尔斯·萨姆纳写信给阿盖尔公爵夫人[50]说:“战争部长埃德温·斯坦顿告诉我,1863年2月28日前,名册中显示有八十万武装军人领到了军饷。相比以前,战士们现在穿得暖,吃得饱……除了军队,现有的贷款足以满足联邦政府的所有需求。”

    第14节 约瑟夫·胡克

    1863年1月1日,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告诉林肯,埃德温·斯坦顿和亨利·W.哈勒克都没有得到官兵们的信任。实际上,安布罗斯·伯恩赛德的真实意图是催促林肯罢免他们,还说自己“应该解甲归田”。1863年1月5日,在总司令部,他写信递交了辞呈。林肯回复道:“我认为,调整波托马克军的主将并没有任何益处。”1863年1月23日凌晨,安布罗斯·伯恩赛德面见了林肯,要求林肯罢免约瑟夫·胡克,原因是“约瑟夫·胡克无端非议上级……其报告和言论产生了不良影响”。总之,约瑟夫·胡克“不适合在关键时刻担任要职”。安布罗斯·伯恩赛德还提议罢免三位准将,解除威廉·B.富兰克林、柯比·史密斯和其他一些将领的军职。他说:“要么批准我的提议,要么接受我的辞呈。”1863年1月25日上午,林肯召见埃德温·斯坦顿和亨利·W.哈勒克,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即罢免安布罗斯·伯恩赛德,任约瑟夫·胡克为波托马克军指挥官。他没有征求埃德温·斯坦顿和亨利·W.哈勒克的意见,他们也没有提出任何意见[51]。

    阿盖尔公爵夫人(1824——1878)

    之前,林肯曾多次与内阁谈起约瑟夫·胡克。在第二次布尔溪战役后,他问吉迪恩·韦尔斯:“谁能接管波托马克军?这些将军中谁可以胜任?”吉迪恩·韦尔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约瑟夫·胡克。”林肯似乎赞同他的意见,但说:“和你一样,我也想到了约瑟夫·胡克,但我担心他太活跃。”蒙哥马利·布莱尔说:“他和‘大麦约翰’[52]是至交。”吉迪恩·韦尔斯说:“如果他有酗酒的恶习,就不应该被委以重任。”林肯任命约瑟夫·胡克后,吉迪恩·韦尔斯在日记中写道:“我对林肯的决定很吃惊。”

    林肯显得有些沮丧和愤怒,但为了大局考虑,最终接受了民意要求。他意识到,普通士兵和北方人都倾向支持“好战的约瑟夫·胡克”。在一封私人信件中,林肯写道:“很多人认为,我重军功、轻政治。”[53]当时和后来,林肯一直崇尚西点教育,但并没有现在的人们那么崇尚。我们知晓整个内战史,拥有敌对双方的相关文献记录;因此,可以严谨、明确地证明,军校的培养对内战影响深远。约瑟夫·胡克虽然毕业于西点军校,是一位出色的将领,但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任命为总指挥官。据说,亨利·W.哈勒克反对林肯的任命,埃德温·斯坦顿也附议。[54]大多数“年长的正规军军官”都对“约瑟夫·胡克充满敌意”。乔治·米德的观点显得中肯一些,认为约瑟夫·胡克“是一名优秀的士兵和指挥官”,但怀疑“他没有能力指挥一支大军”[55]。

    在华盛顿,人们对约瑟夫·胡克的质疑是众所周知的。但令人惊讶的是,从来没有人向林肯呈报相关意见,因为波托马克军中有约翰·F.雷诺兹和乔治·米德两位将军。在性格、素养和能力方面,约翰·F.雷诺兹和乔治·米德都可以胜任总指挥一职。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结束后,波托马克军的总指挥明显需要调整。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约翰·F.雷诺兹和乔治·米德谁更适合。约翰·F.雷诺兹对指挥权似乎无意,也许不会接受。此外,如果林肯或埃德温·斯坦顿与亨利·W.哈勒克召集约翰·F.雷诺兹、达利斯·N.库奇和约翰·塞奇威克[56]参加会议[57],几位将军一定会一致推选乔治·米德。虽然他们资历较深[58],但很乐意受乔治·米德指挥。乔治·米德与妻儿的通信证明,他是波托马克军总指挥的最佳人选。他很爱妻儿,忠于宗教信仰,品德高尚。通过他对内战的认真思考,人们了解了林肯和尤利西斯·S.格兰特。他写道:“这场战争永无止境,除非一方战败。只有战斗才能结束战争。”众所周知,乔治·米德是一位“好战的将军”,与大军将领们相处融洽。然而,作战部的激进分子本杰明·韦德、撒迦利亚·钱德勒和乔治·H.科沃德对乔治·米德看法不一。按照激进派的观点,乔治·米德值得信赖,因为他愿意指挥黑人军队。[59]与我们通过私人信件了解乔治·米德相比,1863年的华盛顿人可能更了解乔治·米德。因此,我们认为,约瑟夫·胡克的任命是民意所向。威廉·罗斯科·利弗莫尔写道:“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指挥官,不仅需要独到的理解力,还要长期刻苦学习。”按照这一标准,乔治·米德显然比约瑟夫·胡克更具优势。

    达利斯·N.库奇(1822——1897)

    约翰·塞奇威克(1813——1864)

    约瑟夫·胡克担任总指挥后,波托马克军士气低迷,甚至几近绝望。士兵们“频繁”出逃。[60]约瑟夫·胡克试图改变现状。随后,全军上下都感受到了他出众的组织才能。卡尔·舒尔茨写道:“很快,军营里的阴云消散了,自信和希望的新气息迅速弥漫开来。”[61]1863年3月30日,乔治·米德在写给妻子的信中说:“现在,我军士气高涨,已经准备好大战一番。”[62]1863年4月初,林肯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前去拜访了约瑟夫·胡克,检阅了军队,并对看到的一切“倍感欣慰”[63]。北方人也看到了约瑟夫·胡克的工作及成就,心情逐渐恢复平静,充满希望地讨论着胜利。

    第15节 钱斯勒斯维尔战役

    丹尼尔·西克尔斯(1819——1914)

    林肯来访后不久,约瑟夫·胡克认为,军队已经准备好发起攻势。因为服役期为九个月和两年的两万三千名士兵即将期满,所以约瑟夫·胡克显得有些急迫。他率十三万人驻扎在拉帕汉诺克河北岸,对阵驻扎在弗雷德里克斯堡的罗伯特·E.李率领的六万人。结果,北弗吉尼亚军遭到詹姆斯·朗斯特里特的先遣部队和部分兵团的攻击,兵力被削弱。约瑟夫·胡克命骑兵向里士满行进,切断南方邦联军的通信。但由于连续几天的暴雨,河水上涨,骑兵被耽搁了,并没有协助到约瑟夫·胡克的作战计划。1863年4月27日,约瑟夫·胡克不再等待骑兵,在弗雷德里克斯堡上游二十七英里处,调动三个兵团横渡拉帕汉诺克河,然后渡过拉皮丹河,向河流南侧的钱斯勒斯维尔进军。卡尔·舒尔茨写道:“大军状态极好,精神振奋。官兵们似乎已经意识到正在发起一场史无前例的进攻。行军途中,士兵们一路欢声笑语,消除了多日来的疲惫。”[64]为了隐藏主力部队,在弗雷德里克斯堡下游附近,约翰·塞奇威克率第六军团强行渡过了拉帕汉诺克河。1863年4月30日,在美国境内的浅滩,达利斯·N.库奇率第二军团顺利渡河,向钱斯勒斯维尔进军。1863年5月1日,丹尼尔·西克尔斯率第三军团随后跟进。1863年5月1日早晨,约瑟夫·胡克召集了五个军团,亲自指挥[65]。乔治·米德写信给妻子说:“现在,我们已经过了河,在谋略上胜过了南方邦联军,但还没有摆脱困境。”[66]然而,约瑟夫·胡克充满信心[67],并夸下海口:“最近三天的行动已经证明,除了飞过或绕过我们的防线,敌人没有其他办法与我们正面作战。我们一定能消灭他们。”他对林肯说:“我指挥着世界上最优秀的军队。”[68]1863年5月1日,他率大军进攻南方邦联军,对南方邦联军军力的判断十分准确[69]。

    罗伯特·E.李虽然希望詹姆斯·朗斯特里特率军前来支援,但也绝不会因北方联邦军顺利渡过拉帕汉诺克河感到不安。他与托马斯·J.杰克逊配合默契。相比乔治·B.麦克莱伦,他们并不惧怕约瑟夫·胡克。如果知道了约瑟夫·胡克虚张声势的命令,他们一定会认为对手是像教皇一样自大的人。1863年5月1日的战况非常简单,即约瑟夫·胡克进攻,罗伯特·E.李反击。随后,约瑟夫·胡克心生畏惧,命军队撤退。乔治·米德描述自己的军团时写道:“我们刚要迎敌,就被召回了。”如果约瑟夫·胡克坚持最初的命令,命各军团和各师继续进军,一定会引发一场激烈的战役。虽然结果并不明朗,但北方联邦军不会因撤退士气低沉,约瑟夫·胡克也不会因犹豫不决失去将领们的信任。军队撤退后不久,达利斯·N.库奇见到了约瑟夫·胡克,感觉他看起来“已经战败”。

    奥利弗·霍华德(1830——1909)

    1863年5月2日,罗伯特·E.李和约瑟夫·胡克进行了一场智力竞赛,也是托马斯·J.杰克逊和奥利弗·霍华德的实战对决。在钱斯勒斯维尔战役中,我们已经了解了南方邦联军的两位将领。但如果想要了解更多,威廉·罗斯科·利弗莫尔的专业分析[70]值得参考。实际上,战争结果与我们真实记录的一样。历史似乎正在重演,约瑟夫·胡克不知如何统领十万大军,为第十一军团选任了一位没有能力的指挥官。后来的作战中,第十一军团受到了南方邦联军的猛烈攻击。[71]卡尔·舒尔茨是奥利弗·霍华德的下属,指挥着一个师,但不认为奥利弗·霍华德“智慧过人”。他写道:“在与奥利弗·霍华德的对话中,能明显感受到他已经筋疲力尽,做决定时犹豫不决。”[72]

    撤退后,约瑟夫·胡克决定进行防守。他预感到,罗伯特·E.李会正面进攻自己的中间部队,因此,做好了充分的防御准备。但罗伯特·E.李并未按敌人的想法行动,觉得从正面进攻“难度太大,伤亡较重,因为约瑟夫·胡克占据了地理和兵力方面的优势。”[73]北方联邦军可以看到南方邦联军的军营。罗伯特·E.李和托马斯·J.杰克逊打算袭击弗雷德里克斯堡平原上的约翰·塞奇威克,但因不切实际放弃了[74]。然而,他们从未想过“落荒而逃”,一心想要进攻北方联邦军。1863年5月1日夜晚,他们坐在两个旧箱子上,进行了最后一次会谈。罗伯特·E.李“决定试着进攻约瑟夫·胡克的右翼,攻克北方联邦军的后方,同时在前方留一支军队牵制北方联邦军,隐藏自己的真实行动。”他命托马斯·J.杰克逊执行计划。显然,罗伯特·E.李蔑视敌将,面对敌方的优势兵力时,打算兵分两路。

    1863年5月2日清晨,“伟大的副将”托马斯·J.杰克逊开始行军,绕到了北方联邦军的右翼,打算进攻。北方联邦军的右翼是奥利弗·霍华德率领的第十一军团。托马斯·J.杰克逊率领三万一千七百人,罗伯特·E.李只有一万三千人。罗伯特·E.李将三分之二的步兵和五分之二的炮兵派给了托马斯·J.杰克逊,留下剩余兵力对阵约瑟夫·胡克的前锋部队[75]。亨特·麦圭尔博士写道:“我永远不会忘记托马斯·J.杰克逊。他向约瑟夫·胡克的后方进军时,显得激动而紧张。他脸色苍白,眼神闪烁,薄平的双唇间发出了一份简洁的指令:向前冲,向前冲!”[76]托马斯·J.杰克逊衣衫不整,头戴旧帽,士兵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举着已经破了的旗帜,看起来就像一群“散漫的乌合之众”。他们顶着烈日,饱受饥渴的折磨,却坚持行军[77]。队伍停下来休息了三次,每次二十分钟。其间,骑兵将领菲茨休·李带托马斯·J.杰克逊来到山顶,看到了北方联邦军第十一军团的防御工事。防御工事后面的一些士兵已经摆好枪支,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抽烟,有的在打牌,还有一些士兵正在杀猪宰牛,准备晚饭。托马斯·J.杰克逊看到北方联邦军并未做好应战准备,非常惊喜,但只是双唇微动,默默向战神祈祷[78]。他估计,从山顶处继续行军两英里,可以直接攻克北方联邦军的后方军团。于是,军队继续前进。行军十五英里后,托马斯·J.杰克逊在寄给罗伯特·E.李的最后一张便条中写道:“如果可行,我希望尽快进攻。我相信仁慈的上帝会保佑我们大获全胜。”现在,他在北方联邦军的西边,与罗伯特·E.李的阵地正面相对。

    与此同时,1863年5月2日黎明时分,约瑟夫·胡克前去视察右翼军队。回到司令部时,邮差正在等他,打算汇报托马斯·J.杰克逊的行动。约瑟夫·胡克看到,托马斯·J.杰克逊的一部分军队正在南下,像是要撤回里士满。因此,他认为南方邦联军的目标可能是袭击自己的右翼。他的推理顺理成章,因为1862年,罗伯特·E.李曾用同样的方式袭击了约翰·波普。1863年5月2日上午9时30分,约瑟夫·胡克向奥利弗·霍华德发出了警告[79]。随后,他又向奥利弗·霍华德和第十二军团指挥官亨利·W.斯洛克姆发出了联合声明,建议他们做好侧翼受击的准备,因为“我们有理由猜测,敌人正在向我们的右翼进军。”[80]关于南方邦联军行动的其他报告陆续送到了约瑟夫·胡克手中。丹尼尔·西克尔斯在报告中写道:“三个小时内,南方邦联军的步兵、炮兵、辎重队和流动医疗队陆续向南行军。”约瑟夫·胡克命丹尼尔·西克尔斯阻挠南方邦联军的行动。不久,北方联邦军中很多人认为,南方邦联军已经全线溃退。约瑟夫·胡克采取了防御攻势,一如既往地摇摆不定,无视全面防御的重要性。最后,他也认为南方邦联军正在溃退。1863年5月2日下午4时10分,他寄给约翰·塞奇威克一封信,写道:“我们知道敌人正在逃跑,试图袭击其辎重队。执行袭击计划的军队中,其中两个师由丹尼尔·西克尔斯指挥。”

    菲茨休·李(1830——1909)

    一名干练警惕的军团指挥官本可以做很多事,从而弥补总指挥官的失误。但奥利弗·霍华德与约瑟夫·胡克一样,轻视了南方邦联军。卡尔·舒尔茨十分清楚,敌人的大部队由东向西行进了两英里多。因此,他力劝奥利弗·霍华德做出部署,击退南方邦联军的侧翼攻击。他在1863年5月12日的报告中写道:“我们的右翼完全孤立无援,后方也在敌人的掌控中。”他建议奥利弗·霍华德部署军队,说:“如果真的打算采取防御战术,就必须守住全军的右翼和后方。按照我们的实际情况,如果不改变前线部署,我们将对西面和西北方向的袭击毫无抵抗力。”[81]他催促奥利弗·霍华德做出部署,但奥利弗·霍华德认为南方邦联军在全力撤退,不愿意劳神劳力,为一场根本不会发生的进攻备战。他感到非常疲倦,准备午睡,命卡尔·舒尔茨有重要军情时再叫醒他。当约瑟夫·胡克的第一封警告急件送到的时候,卡尔·舒尔茨叫醒了奥利弗·霍华德,大声读了急件内容,并将其交给了奥利弗·霍华德。奥利弗·霍华德和军官们立即开始讨论军情。与此同时,一名年轻军官递上了第二封急件[82]。两封急件表明,卡尔·舒尔茨的建议完全合理。但奥利弗·霍华德依然不为所动。后来,为了服从约瑟夫·胡克的命令,奥利弗·霍华德派出了最精锐的部队增援丹尼尔·西克尔斯。此刻,丹尼尔·西克尔斯被派去阻拦所谓的南方邦联军的撤退。此次任务注定是徒劳的。奥利弗·霍华德细读了约瑟夫·胡克的第三封急件后,坚信南方邦联军正在撤退。于是,他协同增援部队,一起占领了罗伯特·E.李的后方。然而,关于托马斯·J.杰克逊真正行动的警报接连发来,“奥利弗·霍华德和约瑟夫·胡克逐渐明白,北方联邦军的右翼已经危机四伏。”[83]

    与此同时,托马斯·J.杰克逊已经准备就绪。“士兵们默默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声传达上级的命令。军号也不响了,士兵们不再像往常那样,用欢呼声向将军致敬。”[84]北方联邦军第十一军团静静待在原地,对即将发生的灾难毫不知情。除了少数几名将士,北方联邦军的大多数将士赞同约瑟夫·胡克的意见。一些士兵正在准备晚饭,其他人在吃饭或休息,还有一些人正在玩纸牌。1863年5月2日傍晚6时,南方邦联军吹响了军号。托马斯·J.杰克逊派出大部分兵力猛攻北方联邦军第十一军团的九千兵力。南方邦联军的第一次攻击像一次快速进军,追赶着荒原上疾奔的鹿和兔子。随后,“反叛者的呐喊”和具有毁灭性的炮火声响起。经过短暂的抵抗,北方联邦军第十一军团溃逃了。与托马斯·J.杰克逊一起的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写道:“任何军队都会采取类似的行动。战士们在战斗中都是以一敌六。”[85]对南方邦联军来说,胜利的代价是高昂的。随后,托马斯·J.杰克逊的大军穿过茂密的树林时,陷入了困境。托马斯·J.杰克逊竭力整顿队伍,带着护卫队来到战线附近,想要探明约瑟夫·胡克的意图。忽然,北方联邦军队发起了攻击,他只好带着护卫队撤退。在黑夜中,南方邦联军将护卫队误认为北方联邦骑兵,于是开了枪。托马斯·J.杰克逊不幸中弹[86]。将军受伤,意味着军队不可能获胜了。丹尼尔·西克尔斯陷入了危局,但由于星空朗照,明月近满,他成功突围了出去,重新占领了护墙。

    当北方联邦军第十一军团溃败的时候,约瑟夫·胡克忧心忡忡,沮丧不已,完全没有能力承担重任。1863年5月3日,约瑟夫·胡克虽然已经尽力,但依然无法胜任,甚至濒临崩溃,胡乱应付着一场没有希望的战役。他的对手显得精明、自信。1863年5月3日清晨,托马斯·J.杰克逊的军团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托马斯·J.杰克逊永存”,一边发起了进攻,罗伯特·E.李率军前来支援。北方联邦军顽强抵抗。南方邦联军的努力值得称赞,但他们没有领袖,司令部也没有实质性的指令。三万至三万五千名新兵近在咫尺,渴望参战,却迟迟不见命令传来。1863年4月,林肯视察了波托马克军,离开时劝告约瑟夫·胡克:“下次战斗时,一定要启用全部兵力。”但他的劝告并未受到重视。

    1863年5月3日上午9时左右,一枚炮弹击中了司令部的一根柱子,靠着柱子的约瑟夫·胡克被撞晕了[87]。此时,北方联邦军几乎已经战败。罗伯特·E.李在报告中说:“截止1863年5月3日上午10时,我们已经完全占领了战场。”

    关于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的其他信息,我们无须知道。1863年5月4日午夜,约瑟夫·胡克召集了各军指挥官,共同商议是否撤回河北岸。达利斯·N.库奇和丹尼尔·西克尔斯赞成撤退。乔治·米德、约翰·F.雷诺兹和奥利弗·霍华德认为,应该继续战斗。当时,约瑟夫·胡克说自己会一人承担撤退的责任[88]。于是,北方联邦军撤到了河北岸。在钱斯勒斯维尔战役中,北方联邦军伤亡一万六千七百九十二人,南方邦联军伤亡一万两千七百六十四人[89]。

    在担任总指挥期间,约瑟夫·胡克从来没有因为喝酒误事。他原来喜欢喝威士忌,但从钱斯勒斯维尔战役开始,或到达钱斯勒斯维尔后,一直滴酒未沾[90]。约瑟夫·胡克战败的原因是能力欠缺,勇气不足。与此同时,乔治·米德的描述解释了整起事件。他在1863年5月8日写给妻子的信中说:“在紧要关头,约瑟夫·胡克毫无战斗力,所有人对他很失望。实际上,他比乔治·B.麦克莱伦更谨小慎微,遇事喜欢躲闪,在不用承担责任的情况下,总会夸夸其谈。当自己担起责任的时候,应该行动起来;当别人担起责任的时候,应该积极表达自己的观点。战斗结束后,约瑟夫·胡克不顾大部分指挥官的反对,决定撤军……决定撤退后,他非常沮丧地对我说,他准备将波托马克军交给我,还说自己已经受够了,宁愿从未来到这个世上。”[91]

    联邦军在战壕里向邦联军射击

    联邦军指挥官指挥军队作战

    钱斯勒斯维尔战役

    罗伯特·E.李与托马斯·J.杰克逊在钱斯勒斯维尔战场

    然而,无论如何,对罗伯特·E.李来说,钱斯勒斯维尔战役仍然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只有足智多谋、品德高尚的将军,才能率领饥肠辘辘、衣衫褴褛的士兵,战胜一支人数成倍、装备精良的北方联邦军。南方邦联军的推测明显合理。他们时时警惕,无畏牺牲。北方联邦军与此恰好相反。在进攻南方邦联军右翼的前一晚,托马斯·J.杰克逊睡在一棵松树下,副官给他盖上了一条披肩。但当副官睡着的时候,他将披肩盖在了副官身上,自己什么也没盖,结果被冻醒得了风寒。早上,他没来得及吃早餐,便立即率军继续前进[92]。在一场“可笑又恼人的偷袭”[93]发生前,年仅三十三岁的奥利弗·霍华德正在午睡。

    第16节 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的影响

    罗伯特·E.李平静地等待着托马斯·J.杰克逊的攻击结果,时刻保持警惕。其间,他给杰斐逊·戴维斯写了一封不同寻常的信。信的内容包括他对此次战役的风险评估及万一失败后的应对之策。他写道:“如果由我全权指挥,军队粮草充足,我会更坦然自若。但我判断,北方联邦军更具兵力和地理方面的优势。”[94]当托马斯·J.杰克逊击败北方联邦军的右翼时,“约瑟夫·胡克和两名助手正坐在司令部的阳台上,享受着夏日夜晚的凉爽”[95]。直到北方联邦军第十一军团战败溃逃,他才警醒到,战争真的爆发了。

    陆军部和林肯收到的消息并不详细,也不准确。吉迪恩·韦尔斯在1863年5月4日的日记中写道:“今天下午,我在陆军部见到了林肯总统。他一直来回走动,非常想了解前线的真实情况。前线传来的消息都不可靠。大家似乎都感觉到,我们的军队获胜了。但实际上,我军死伤惨重,更加激烈和可怕的战役迫在眉睫。”[96]当林肯收到电报,称大军撤到了拉帕汉诺克河北岸时,喊道:“天哪!天哪!国民会怎么说?国民会怎么说?”[97]1863年5月6日,查尔斯·萨姆纳见过“垂头丧气”的林肯后,来到吉迪恩·韦尔斯的办公室,“举起双手,惊叹道,‘败了,败了,一败涂地啊!’”[98]

    由于陆军部对电报的审查非常缓慢,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的消息很久才传到北方。人们知道了战役过程后,万分沮丧。现在,许多支持战争的人都不再抱有征服南方的希望。《芝加哥论坛报》上的一篇文章提出了一条严肃建议,即由林肯担任波托马克军的指挥官。令人痛心的是,北方一直没有找到一位能担大任的将军。正如文章的作者总结的,我们由衷地认为,“老亚伯”[99]可以带领我军取得胜利。“如果他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呢?”

    然而,第一次和第二次布尔溪战役、乔治·B.麦克莱伦在里士满战败及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后,北方人内心的沮丧和创伤久久无法抹去。但钱斯勒斯维尔战役后,北方人显得没有那么沮丧了。实际上,报纸已经不再像战争初期那样,准确反映公众情绪了。大量的社论写作都是为了让读者心怀希望,但后来出版的回忆录或口口相传的往事,都在纠正当时报纸上的言论。因此,我们推论:从性质和程度方面来看,钱斯勒斯维尔战役失败后的沮丧不同于其他时期蔓延的沮丧。1862年秋天开始,商业活动日益兴盛。一个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已经开始,证券交易频繁,合法交易增多,人们将存款投资在政府债券上。此外,值得注意的一个观点是:战争促进了贸易和制造业的发展。政府是最大的买家,一项活动联系着另一项活动。虽然国家正处在困境中,大多数人选择通过正当途径赚钱,但也有一些投机倒把的行为。当钱斯勒斯维尔战役大败的消息传到纽约时,黄金价格突然上涨。一开始,铁路公司的股票很不稳定,但很快又以良好的态势上涨。政府债券一直很稳定,公众继续认购面值为五至二十美元的债券。人们不再参军入伍,因为大多数人厌倦了战争,繁荣的商业也带来了许多就业机会。就平民入伍来说,战争已经成为一种贸易活动。联邦政府、各州政府、城镇和各市行政区提供了入伍奖励金,鼓励人们积极参军。

    * * *

    [1]《美国史》,第4卷,第164页,第176页,詹姆斯·福特·罗德斯著。————原注

    [2]《卡尔·舒尔茨的发言、书信和报告》,第1卷,第209页,第210页,第211页,第217页,第218页。————原注

    [3]《查尔斯·艾略特·诺顿的书信》,第1卷,第258页。————原注

    [4]1862年10月8日,佩里维尔战役爆发。————编者注

    [5]《美国史》,第4卷,詹姆斯·福特·罗德斯著。《奥利弗·P.莫顿传》,第1卷,威廉·福克著。————原注

    [6]《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169页。————原注

    [7]《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20页。第318页记有乔治·B.麦克莱伦的部分辩解。————原注

    [8]《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176页,第177页。————原注

    [9]《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19页。————原注

    [10]《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26页。————原注

    [11]《卡尔·舒尔茨的发言、书信和报告》,第1卷,第213页。————原注

    [12]《林肯的个人特质》,第255页,海伦·尼古拉著。————原注

    [13]《卡尔·舒尔茨的发言、书信和报告》,第1卷,第220页。————原注

    [14]1865年1月22日,威廉·T.谢尔曼在写给参议员的信中说:“我在战斗中统率十万人,行军中果断坚定,指挥得当,有口皆碑。”《威廉·T.谢尔曼将军与参议员之间的通信》,第246页。————原注

    [15]《查尔斯·艾略特·诺顿的书信》,第1卷,第258页。————原注

    [16]《美国内战史》,第2卷,第442页,约翰·C.罗普斯著。————原注

    [17]《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17页。————原注

    [18]《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30页。————原注

    [19]弗吉尼亚州的弗雷德里克斯堡战役爆发于1862年12月13日。————编者注

    [20]达利斯·N.库奇(Darius N. Couch),时任第二军团指挥官。————原注

    [21]《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48页。————原注

    [22]《约翰·默里·福布斯书信回忆录》,第1卷,第343页,萨拉·F.休斯著。————原注

    [23]《林肯全集》,第2卷,第243页,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原注

    [24]《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27页。————原注

    [25]《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48页。————原注

    [26]1863年1月20日至1863年1月24日,安布罗斯·伯恩赛德进行了著名的“泥中行军”。大部分队伍抵达了班克斯福特附近,距弗雷德里克斯堡四至七英里。《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1卷,第1册,第752页到第755页。————编者注

    [27]当时,内阁危机是联邦政府用到的一个英国政治用语。————原注

    [28]《萨蒙·P.蔡斯传》,第482页,罗伯特·沃登著。————原注

    [29]奥姆斯比·M.米切尔(Ormsby M. Mitchel,1810——1862),美国著名的天文学家和演说家。1862年,他负责为黑人奴隶创建一套姓氏体系。1862年10月30日,因患黄热病去世。————编者注

    [30]《威廉·P.费森登传》,第1卷,第240页。————原注

    [31]《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195页。————原注

    [32]《林肯传》,第6卷,第265页,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原注

    [33]《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196页。————原注

    [34]《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197页。————原注

    [35]《威廉·P.费森登传》,第1卷,第247页。————原注

    [36]《威廉·P.费森登传》,第1卷,第202页。————原注

    [37]《林肯传》,第6卷,第271页,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原注

    [38]《书信与日记》,第1卷,第114页,约翰·海伊著。————原注

    [39]《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威廉·P.费森登传》,第1卷。《林肯传》,第6卷,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美国史》,第4卷,詹姆斯·福特·罗德斯著。《书信与日记》,第1卷,约翰·海伊著。《威廉·H.苏厄德传》,第2卷,弗雷德里克·班克罗夫特著。《萨蒙·P.蔡斯传》,罗伯特·沃登著。《约翰·默里·福布斯的书信回忆录》,第1卷,萨拉·F.休斯著。————原注

    [40]《威廉·P.费森登传》,第1卷,第245页。————原注

    [41]《美国史》,第4卷;《讲稿》,詹姆斯·福特·罗德斯著。————原注

    [42]《南北战争中的人数与损失》,第97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著。————原注

    [43]北方联邦军伤亡一万两千九百零六人,南方邦联军伤亡一万一千七百三十九人。《南北战争中的人数与损失》,第97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著。————原注

    [44]《林肯传》,第10卷,第281页,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原注

    [45]《威廉·T.谢尔曼将军与参议员之间的通信》,第182页。————原注

    [46]乔治·托马斯是威廉·罗斯克兰斯手下的军团高级指挥官,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副指挥官。他曾拒绝取代乔治·P.比尔,但也曾拒绝服从军衔低于自己的威廉·罗斯克兰斯。林肯调整了威廉·罗斯克兰斯的委任状,提高了其军衔后,乔治·托马斯才开始忠心服从威廉·罗斯克兰斯。————编者注

    [47]该草案虽然没有征募到很多士兵,而且常被滥用,但也招募了一些志愿军。————编者注

    [48]《威廉·P.费森登传》,第1卷,第264页。————原注

    [49]《查尔斯·艾略特·诺顿的书信》,第1卷,第261页。————原注

    [50]阿盖尔公爵夫人(Duchess of Argyll,1824——1878),英国女贵族,废奴主义者。————译者注

    [51]林肯曾劝安布罗斯·伯恩赛德收回辞呈。随后,他下令解除了安布罗斯·伯恩赛德的职务。《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1卷,第941页,第944页,第954页,第998页,第1004页,第1009页。《作战联合委员会报告》,第1卷,第718页。————原注

    [52]指酿酒的麦芽或啤酒等含酒精饮料的拟人化名称。————译者注

    [53]《林肯全集》,第2卷,第252页,约翰·尼古拉、约翰·海伊著。————原注

    [54]《作战联合委员会报告》,第1卷,第175页,1865年。《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239页。————原注

    [55]《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18页,第351页。————原注

    [56]在安布罗斯·伯恩赛德卸任时,约翰·塞奇威克指挥第九军团。1863年1月26日,约瑟夫·胡克担任总指挥。1863年2月5日,约翰·塞奇威克被派往第六军团。————原注

    [57]召集他们参加会议很容易,因为他们距华盛顿只有几小时路程。————原注

    [58]1862年7月4日,约翰·塞奇威克和达利斯·N.库奇成为少将,级别高于乔治·米德。1862年11月29日,约翰·F.雷诺兹和乔治·米德成为少将,但在排名榜上,约翰·F.雷诺兹排在乔治·米德前面。————原注

    [59]《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40页,第347页,第349页,第356页,第365页。————原注

    [60]《波托马克军医疗往事》,第101页,乔纳森·莱特曼著。————原注

    [61]《卡尔·舒尔茨回忆录》,第2卷,第403页。————原注

    [62]《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62页。————原注

    [63]《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64页。————原注

    [64]《卡尔·舒尔茨回忆录》,第2卷,第408页。————原注

    [65]约翰·塞奇威克率第六兵团距弗雷德里克斯堡约十一英里,约翰·F.雷诺兹率第一军团距弗雷德里克斯堡约十三英里,两军相距约二十三英里。————原注

    [66]《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70页。————原注

    [67]《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130页,第236页、第237页,小约翰·比奇洛著。《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69页。————原注

    [68]《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130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69]《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112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70]《美国内战纪事》,第1卷,第124页,第178页,威廉·罗斯科·利弗莫尔著。————原注

    [71]《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41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72]《卡尔·舒尔茨回忆录》,第2卷,第405页。————原注

    [73]罗伯特·E.李的报告。《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5卷,第1册,第798页。————原注

    [74]《托马斯·J.杰克逊与美国内战》,第2卷,512页,乔治·F.R.亨德森著。————原注

    [75]《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273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76]《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275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77]《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13页,艾伯特·C.哈姆林著。《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276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78]《罗伯特·E.李将军传》,第247页,菲茨休·李著。————原注

    [79]《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276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80]《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5卷,第2册,第360页。————原注

    [81]《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5卷,第1册,第651页。————原注

    [82]《卡尔·舒尔茨回忆录》,第2卷,第416页。————原注

    [83]《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287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84]《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292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85]《一名邦联兵的战争回忆录》,第337页,爱德华·波特·亚历山大著。————原注

    [86]托马斯·J.杰克逊的手臂受了重伤,被迫截肢。1863年5月10日,他因肺炎逝世。随后,J.E.B.斯图尔特接替了他的职位。————编者注

    [87]约瑟夫·胡克清醒后,指挥军队撤退。————原注

    [88]《美国内战中的战役与领袖》,第3卷,第171页,达利斯·N.库奇。————原注

    [89]《南北战争中的人数与损失》,第98页,托马斯·L.利弗莫尔著。————原注。为了回应约瑟夫·胡克1863年5月3日下达的命令,约翰·塞奇威克进攻了朱巴尔·厄尔利率领的南方邦联军。经过激烈战斗后,约翰·塞奇威克攻占了马里耶高地,将朱巴尔·厄尔利驱逐了出去。在萨勒姆教堂的战斗中,罗伯特·E.李派拉斐特·麦克劳斯协助朱巴尔·厄尔利,阻止约翰·塞奇威克与约瑟夫·胡克会合。约翰·塞奇威克被迫撤退。————编者注

    [90]《美国史》,第4卷,第264页注释,詹姆斯·福特·罗德斯著。《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65页。————原注

    [91]《乔治·米德传》,第1卷,第372页,第373页。————原注

    [92]《“石墙”杰克逊传》,第675页,第677页,罗伯特·达布尼著。————原注

    [93]《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60页,艾伯特·C.哈姆林著。————原注

    [94]《北方联邦陆军和南方邦联陆军的官方记录》丛书一,第25卷,第2册,第765页。————原注

    [95]《钱斯勒斯维尔战役》,第301页,小约翰·比奇洛著。————原注

    [96]《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291页。————原注

    [97]《林肯时期的华盛顿》,第58页,诺亚·布鲁克斯著。————原注

    [98]《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的日记》,第1卷,第293页。————原注

    [99]“老亚伯”“正直的亚伯”是林肯的昵称和外号。————译者注